[Kotone Wakabayashi] 11-2 / DAY 1

「喂？啊，琴音啊。」

「嗯，我們到家了。」

「等一下……」這時電話那頭傳出小孩子的吵鬧聲：『ㄏㄡ∼醫生你在偷講手機∼』『醫生醫生∼』他好像他被小孩纏住了，試圖哄他們上床睡覺。

「你還在醫院嗎？怎麼有小朋友的聲音？」

「呃，我在醫院值班∼你們不要亂跑！」『ㄏㄡ∼醫生你在打電話給女朋友∼』『羞羞臉∼』

「你說要告訴我很重要的事……」

松浦的聲音聽起來很困擾的樣子。「琴音，對不起，這些小孩子一直纏著我。」

「他們是病患？」

「這間醫院收容了不少無依無靠的病童，他們比較缺乏關心，所以會就對陌生人特別好奇吧？」松浦苦笑兩聲。

『醫生∼你在講什麼？』『什麼叫做缺乏關心啊？』『嗚嗚，他欺侮我∼∼』

「這、小朋友好像打起來……我五分鐘之後打給你？」電話隨即被掛掉了。

「什麼嘛……」我覺得有點不高興，把手機丟在房間裡，出去看看阿顯是否還在用電話。站在他房門口，從裡面傳來講電話的聲音，我突然有點好奇他這樣偷偷摸摸的態度，讓我本來想敲門的手停了下來，把耳朵貼近門口，聽聽他在講些什麼。

『所以、事情到底怎麼樣了？』
『不會吧？天啊？』
『真的嗎？……他不要緊吧？』
『被發現了嗎？』
『我的天啊……』
『那、他真的就會……就會……』

在我開始擔心的時候，房裡手機響了，嚇了我一大跳。我趕緊跑回房接聽。

「琴音？」是松浦，電話那頭傳來門啪地一聲關上的聲音。

「是我。」

「不好意思，今天護士請假，這裡真是人手不足，設備也缺乏，看來有的case不轉診不行。」

「可是棻妮不是還在嗎？而且，那些病患恐怕也沒錢去別的醫院看診吧。」

「啊？她要是不請假就好了，聽說這些小孩子很黏她，現在改成來黏我了。」他苦笑著。「我會想辦法轉診到市內的公立醫院試試看……」這時後松浦的語氣跟想法，和平常的他沒什麼兩樣。理想主義的傢伙。

「原來如此，辛苦了……」我和緩的說，這時那邊又傳來砰砰的敲門聲，大概又是那些小鬼頭。

『嗚嗚，醫生我跟你說，嗚嗚，我真的看到鬼了啦！』
『她騙人啦∼她騙人啦∼』
「不要吵架……」
『嗚嗚嗚，真的啦，棻妮護士背後黏了好大一隻鬼，真的啦∼∼』
『哪有啦，妳騙人啦∼明明就沒有∼』
「……呃，那個，鬼魂是迷信。」
『嗚嗚，我昨天晚上真的看到了，你們都不相信我∼』
『她騙人啦∼她騙人啦∼』
「你們要相親相愛，不要吵架……」松浦努力地安撫小孩們，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。

「啊、琴音，妳還在嗎？對不起，我不太會哄小孩……」

「沒關係啦。那個……重要的事？」

「啊？對了，妳的傷口不要緊？都沒有異狀了嗎？」他聽起來很擔心的樣子。

「我想應該沒事了，不會痛，至少目前是這樣……」

「我想了想，可能是妳做了惡夢，情緒受到刺激，所以才會？」

「你有過這樣的情形嗎？」我想這個夢境應該有其含意，若是與血族身份有關，松浦應該也會有類似的經驗。

「倒是沒有像妳說得這麼嚴重，妳是不是不小心跌倒撞到頭？」

「才不是呢……」聽他這麼說讓我覺得有點生氣，被當成笨蛋似的。「對了，那個女孩子，還有你為什麼會受傷啊？」

「我的記憶也有點模糊，不知道怎麼搞的，記不太清楚……」他聽起來很困惑的樣子。「妳跑進來我其實嚇了一跳。」

「為什麼？我有先打電話告訴你我會過去阿？」我開始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想隱瞞我什麼，才故意打馬虎眼。但是他的語氣聽起來又不像。

「對，這個我記得，好像妳有打電話給我，手機也有通聯紀錄。可是我不太記得我講了什麼？」

「那為什麼流血了呢？」

「這……」他有點不好意思的頓了頓。「好像是我自己割的……樣子？」

「是為了救那個女孩子？你應該知道後果……」

「我想是吧？一切好像是作夢一樣混亂，難道是我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嗎？」他喃喃自問。「算了，這不重要，先別管我的事吧。琴音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妳。」

「好，說吧？」

「電話裡面不太方便講，明天我們約個地方好了。」

「我去找你？」語畢我才突然想起他搬了新家。自從醫療過失之後，舊的房子也退租了，並不清楚他搬到哪。仔細回想起來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，我們都從沒進去過他的房間，他好像不太喜歡招待別人去自己住處的樣子，爸爸也說他就是這種個性。

「對了，你現在住哪裡？我們都不知道怎麼找你呢。」

「我住在現在的醫院附近，哈、這裡房租很便宜。」他自嘲的笑著。「我明天晚一點到醫院應該沒關係，我們約 19:00，在我家附近有一間餐廳叫喬治亞（Geogia）怎樣？那裡生意不是很好，應該過了五、六點就沒什麼客人……」

「好吧。那到時候見囉。啊，等等，我還有事要跟你說。」

「嗯，妳要說什麼？」

「阿顯怪怪的……他說學校發生了怪事，問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講，我有點擔心。」

「學校？該不會是他做了什麼壞事被記過了吧？」

雖然這個推測很合理，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。「壞事的話，不會不敢告訴我呀。」

「這……我也很久沒碰到阿顯了，我也不清楚？」他聽起來很困擾的樣子。「還是記過太多，要被退學了？導師有打電話來嗎？唉、他有點叛逆，不過本性是不錯的，該不會染上什麼不良習慣了吧？」

「沒有吧？」我腦中不禁浮現許多阿顯闖禍的畫面。「你幫我打電話去學校問問，拜託……就說你是他的，呃……親戚？」

「不過，琴音，妳跟他天天住在一起，怎麼沒有注意到呢？」

「所以才覺得奇怪，怕是發生了什麼意外？」

「好吧，我明天一起來就打電話去日僑問問看。恩，跟值班人員打聽一下導師電話好了……」他又開始自言自語了。

「謝謝……」聽他這樣說，讓我覺得安心不少。但一想起剛剛醫院的女孩子，還是讓我覺得不太舒服。「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？那個……你之前認識那個女孩子嗎？」

「啊？不認識耶，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醫院這一帶……」

「喔，真是好巧啊。我……」我收回繼續追問的念頭。「好吧，明天再說好了，不吵你工作。」

「明天見，琴音。」

「bye bye」

「jya、mata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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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thor：Timeout / Gerbi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