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Norman Stansfield] 13 / DAY 4


迅速轉身,半蹲,平舉手槍。風勢如刀割般劃過臉龐,帶起鄰近的物品。視線他媽的差。縮脖子,沿準星望去,瘋狂飛舞的碎片紙張裡,洛達維可的獨立身形隱約可見。開二槍,子彈連聲響一同被該死的旋風吞沒,毫無作用。偏頭尋找卜洛克,只見老教授艱難地舉起短杖,發出幾陣閃光,然而,處境仍舊沒有絲毫改善。身體、手臂、大腿接連挨了好幾下,隱隱作痛。

看來,不是辦法。我頂著風,喊:

「喬凡尼大人!您別發火,有事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!」

喊了幾聲後,風勢陡停。原本瘋狂飛舞的碎片紙張,突然失去生命力,紛紛墜落地面。終於,洛達維可那萬般忍耐的熟悉神情,再度清楚地顯露眼前。

「你們肯合作了?」

「大人,請給我們幾分鐘私下商量...」

話還沒說完,一股熱氣由身後迅速逼近,直襲洛達維可,然而,未擊中。回頭,一架輪椅端立於樓梯末,坐在上面的奧伯龍,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。

我嘆口氣,拉著卜洛克到樓梯一角,低聲詢問:

「剛才電話裡說了什麼?」

「同道告訴我,Casilas打電話來,說人在市中心商業區,很平安。」

「洛達維可這事,你有什麼打算?」

「我...」

「不如這樣,我們幫這痞子找卷軸,這痞子幫我們調查凡德莫。」

卜洛克還在猶豫,沈吟不決。我湊近老教授,露出狡黠的笑容:

「我們手上根本沒有卷軸相關的決定性資訊,這交易穩賺不賠啊。」

語畢,拍拍卜洛克,不待回答便逕自迎向洛達維可。

「我們合作。」

「很好。」洛達維可打量四周。「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,到我那去談。」

「啊?到你那去談?」我楞了楞。「可是,我們還想到樓上Casilas的住所瞧瞧...」

「我去,你們先到外面車上等著。」奧伯龍接口,身影隨即消失於樓梯末。

推開玻璃門,灣岸市夜晚的黏膩空氣如熔岩般,緩慢而堅定地擁抱眾人。

對街停著二輛黑色豪華轎車,一輛是卜洛克的,另一輛,顯然屬於洛達維可。傲慢的喬凡尼對我們作了個請的手勢,轉身自顧自走了。正想跟上,卻被卜洛克攔住。

「幹嘛?」

「這個...我覺得到對方的地盤上談判,不是很妥當。而且我還有其他事...」

媽的。扭捏個什麼勁?難不成老教授怕跟凡德莫一樣,變成怪物?

「隨你。我自己去也行。」

說完,我留下卜洛克一人躊躇,大步走到洛達維可車旁,開門,鑽進車內,坐定,關門,舒服地伸展四肢,打量車內的裝潢設備,不住點頭。

「嗯...不錯...有沒有這個?」我右手虛握,作個喝東西的樣子。

洛達維可悶哼一聲,按下身旁的按鈕。一道帷幕升起,露出冰凍的玻璃瓶,和幾只杯子。

「大人用的,想必是好貨色...」我搓搓手,俯身替自己斟了滿滿一杯,咂著舌頭,一飲而盡。

「大人也要嗎?」

洛達維可沒理睬,別過頭去。

此時,奧伯龍推著輪椅,慌慌張張出了大門,在卜洛克車旁嘀咕一會後,古怪的大臉出現,拍打車窗。

「怎麼?」洛達維可搖下車窗,掩不住鄙夷。

「我也要去。」奧伯龍露出牙齒,指指自己。

轎車開動。後視鏡裡,卜洛克的車燈消失於街道另一端。奧伯龍彷彿玩具店裡的孩童,興奮異常,纏著洛達維可問東問西。沒多久,轎車轉入僻靜的道路,抵達喬凡尼宅邸。洛達維可勉力維持主人的禮儀,領我們進私人書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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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thor:Timeout / Atho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