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Feanichan Breillat] 8-2 / DAY 2


收起震驚的情緒,仔細打量一下克莉絲汀的狀況,她的血色看起來好很多,神情也很鎮定,沒有混亂的樣子。

「克莉絲汀,妳...好點了嗎?」

在陰暗的光線下,她面無表情地偏頭看著,然後露出奇異的笑容。

「我做了奇怪的夢.....那是妳嗎?」

想起了昨晚有點荒謬的舉動,只得苦笑了一下。

「奇怪的夢...有天使的夢嗎?」

她伸手扯下腹部染血的繃帶。

「這是妳為我包紮的嗎?」

「對,是我包的,傷好了嗎?」

克莉絲汀鬆開了手,從撕裂的衣服中,露出完好無傷的皮膚。

「但是,妳不是天使....Gargoyle。」

「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要騙妳,只是...有點心急,對不起,有時候...我不太能控制自己...對不起。」

抬頭,眼光順勢飄向一旁那堆人型東西,努力搜索一點生命跡象。

她微微一笑,忽然變得跟和昨天那個哭泣的小女孩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,順著視線也望向地上的屍塊。

「他們死了。」

「我知道,我想也是,只是幹這行久了,還是習慣...人命有時真沒價值,對吧?」

她冷靜地觀察著妳,從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對你有什麼評價。

「這裡是什麼地方?」一句便截斷了妳的話。

「妳不記得了?這是濟貧醫院旁邊的教堂。那...妳還記得妳怎麼來的嗎?」

她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,露出古怪的笑容,還是沒有回答問題。只是逕自走到地上的屍塊旁邊,從血污中扯下一個像是小徽章的東西。

「那也好,沒關係,這種事不記得也罷。」

「哼,Ventrue的走狗。」她低聲唸了一句,回身把那個東西拋了過來。

「妳認得他們?」隨手接住飛來的徽章,仔細看看。

那是個金屬做的小型徽章,質地還不錯,銀色,像是一柄權杖的形狀。

「濟貧醫院?」她像是在搜尋記憶,然後放棄地搖搖頭。

「對,妳兩天前出現在這裡,狀況...不太好,精神不太穩定,我一時沒什麼主意,就把你暫時安置在這裡,委屈妳了。」

她的眼睛流露出悲傷,但是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。

「Gargoyle,我很感謝妳和...妳的主人。」

「妳可以叫我棻妮,Gargoyle太生份了點吧,而且,我...從來就沒有什麼主人。」

「Free Gargoyle?」她微微驚訝。

苦笑了一下。

「妳要這麼說也行,現在沒時間,改天我再說個故事給妳聽。」

「這裡是什麼樣的醫院?」

「專門收容生病沒錢就醫的小孩,不是什麼大單位啦。」

「是嗎?」她皺起眉頭,神情就像是一個嚴肅的小老頭。

「其實,我說句不中聽的,從你現在這樣看來,我還真能理解為什麼妳會有...崩潰的時候,煩惱憋著傷身啊。」

「棻妮,妳在這裡多久了。」

「沒算過,快兩年了吧...」

她沒有說什麼,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妳一會。這時候,她像是在聽什麼一樣側過頭。

「有人,又來了....」

定了定神,聽聽外面的狀況,好像有兩個人的腳步聲,從教堂背面慢慢接近。

她露出冷笑,伸手扯過牆角老舊的長柄金屬燭台。在她的手中像是一把長戟一樣。

「妳的狀況?沒問題吧?」

「棻妮,把教堂的大門關上。」她一說完,身形一閃,略過妳,竄入儲藏室旁的走廊。

棻妮點了點頭,貼牆慢慢走向大門,讓膚色漸漸溶在牆壁上,伸手闔上大門,上了陳舊的門閂,轉身提起一張長椅頂在門後。

「妳不該搭救我的,Vertrue恨不得除我而後快....。」

「沒有該與不該,生命都一樣值得尊重,所以,答應我,除非不得已別下重手。」

她單薄的身影,倚在牆壁一角,像是陰影一樣貼在上面,冷笑一聲。

「.....我出現在這裡的消息一走漏,這個地方就算沒了。」
「......妳想救那些小孩子嗎?」

「當然,他們莫名其妙闖進來,難道還要任他們胡作非為?」沿著來路,走回後門旁,找個牆角貼著。

「妳聽我說,從這裡往海岸的岩壁走下去…,在沙灘邊,往面海方向找,妳會看到上面有光滑的石頭刻了個十字架,上面有環狀的光芒,敲打它,會出現一條密道…我想沒有人知道…」
「我允許妳把人帶進去。」

「秘道...這裡有秘道?我在這裡這麼...竟然不知道...」

她反手抄起破爛櫃子裡的金屬聖物匣,往高牆上的天窗一砸,玻璃和木屑紛紛落下。天窗上破了一個大洞,大概剛好一個人可以通過的寬度。

「快走吧!」她轉頭狠狠地瞪著妳:「晚了就來不及了。」

用力盯著她的雙眼。

「狀況真有那麼糟,非逃不可?」

「快走吧!」她轉頭狠狠地瞪著妳。「晚了就來不及了。」

「妳呢?一起走?我不想丟下妳一個。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。「救人要救到底啊...」

「他們是衝著我來的,(冷笑),那就放馬過來吧。」

「他們不是衝著你來的,是salubri...喔...我是說,有個醫生是...他們要抓他不是妳。」

她臉色一變,像是被電擊一樣,血色全失,說:「醫生人呢?」

「不在醫院,不過...我想快回來了吧,我...剛剛打電話跟他求救。」

她伸手制止妳「妳走不走?!」

「他們還不知道妳在這,一起走就沒事了。」

同時,教堂正門傳來急促的拍門聲,一陣響亮的腳步聲也往後門逼近。

「妳走不走?!」她瞪著妳低喊一聲。

咬咬牙,猛然伸手托住她腋下,順便鼓動翅膀用力往上飛。克莉絲汀閃了閃身,輕輕巧巧的就脫出掌握。

「妳真的不走?」棻妮大吼一聲。

她背靠著教堂的後門,抵著,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
「幫助Blood Hunt人犯,為死罪。」

望著她絕決的表情,不自主地,眼前又泛起一片鮮紅,搖搖頭,拍拍翅膀飄在離地幾呎。

「我藏好小孩之後怎麼找妳。」

「我會去找你們,快走吧。」

一瞬間,那眼神,就跟那晚,不,不是那晚,是班,是班,跟班一模一樣,我不會忘的...

一股血氣直衝喉頭,張嘴,淒厲的笑聲震得耳膜嗡嗡直響。

「Blood hunt?哼!I am FREE!」

握了握拳,全速往天窗的破洞疾衝,狂風夾著屋外的驟雨直劈而下,閉上眼睛,面前浮現出女孩臉上的笑容,一股不安慢慢囓咬著意識,她,也許不會過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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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thor:Timeout / Tomahawk